2008年8月20日 星期三

面具工坊@猶如各不相干。。卻緊緊相連





一直以來我都很清楚自己是一個急性的人,做事必須要有效率。

“快” 對我而言是是平常事,曾經同事開玩笑說我走過時會有一陣風。

這次亞輝用“行走”的方式,就好像用了方大鏡般,放大了我的感受,體驗到在急促的步伐中,我不知不覺會屏住呼吸。

放慢腳步一直是我這幾年不斷提醒自己的一個目標,我很羨慕悠閑自在的人,總覺得這才有大將之風。我會為了沖動行事而自責,也會焦慮被別人發現我的“急性”下意識的我會掩飾或否認。我總是覺得”急“會毀掉我的努力。當亞輝要我們倒退行走的時候。。回想一切,是有些心酸也心疼自己的努力。原來我那么的努力就只是為了怕別人不喜歡我。。。

~~嘿! 親愛的不是我,不想留在你身旁,我以為天堂就是在遠方。。。當播放“天堂“ 這首歌時,我以為活動要結束了,剛松了口氣的亞輝卻要求我們找一位同伴。

還好,很快心里就有了個人選。因為在之前的活動里,碰巧幾次她都在我隔壁,跟她一起“行走“的感覺很好。可是她站的距離較遠,心理有點急想走前爭取和她分享。

剛垮步,眼前出現了一個讓我感覺有抗拒的人,第一個念頭是 “轉身!逃“可是當我望向她的時候,那雙哭紅了的眼睛,那雙眼睛好似問:我可以嗎?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嗎?我的腳就像被黏在地板上,抬不起來。我逃不了! 我動彈不的。就在那個時候他抱着我哭,哭的很傷心。。我不敢動,我心理有一個聲音:媽媽哭了 ! 媽媽哭了!。。是的! 在某種特質她跟我媽真的很像,她的堅毅,獨立,固執,理智,急性子。。。

從小爸爸就不常在家,媽媽在外工作,回家還必須照顧爺爺,哥哥和我。媽媽很擔心我們學壞,所以我們家是非常嚴厲的。從小我就被要求是一個獨立,懂事,負責任的孩子。我是一個聽話的孩子,我學的很好!和媽媽的性格也很像似。可是這并不能讓我和媽媽更靠近。小時候我很怕她,只要一個眼神,一個面色我就會退縮。長大了之后我和媽媽的互動更是,沒事不多話,吃了晚飯各自回房。曾經有朋友對我說:我家的互動很奇怪,感覺不像家人比較像房東與租客的關系。那時聽了心里是有些苦哈哈的。

媽媽抱着我哭。。。在現實是從未發生過,可是這一刻我的腦袋混淆了。。。。
我真的感覺到媽媽哭在我的懷里,就好像小女孩受盡了委曲,沒人依靠,沒人肯聽她說話。聽到媽媽哭,我的眼眶也紅了,眼淚也不由自主的掉下。。心疼她的堅毅,獨立。。這麼多年了也累了吧!

在和“媽媽“擁抱的時候,我感覺到她的呼吸和我的呼吸是相應的,就在那一舜間我仿佛回到媽媽的肚子里,那個是一個寧靜,熟悉以及安全的世界。,那個世界就只有我和媽媽,感覺我們是一體的。雖然就僅僅那幾秒可是我仿佛和宇宙連接了。

在那個時候有另一個人走向前抱着我和“媽媽”隱隱約約的覺得那是“爸爸”在安慰着我們。可是心里是有些抗拒和不愿意,就像是被打擾我和媽媽那小小的天地,在猶豫間心里也冒出了一句話:你長大了喏!就不要再夾在父母之間了!是時候離開了吧!

可能“長大“這兩個字很吸引我!也沒太多的掙扎,很快我就作了決定。

我讓”爸爸“抱着那還在流淚的”媽媽“獨自上路。

當我一個人走向前的時候其實我不懂要往那去。。

啊!落單了!感覺很失落,有點冷!望一望四周,大家都有他自己的位置,

而我不大愿意隨意找一個人。。有點不知所措的我愣在那!

突然有一個人迎向我說:讓爺爺抱一抱!

我望向他,啊!是他!

之前亞輝老師在講座有帶了個小活動,活動之后我有分享說在這位學員讓我想起爺爺。

在我懂事以后,我未曾被爺爺抱過,“讓爺爺抱一抱”是這一生我再也不可能會聽到的一句話。所以當聽到這句話時我不禁掉下眼淚的回應:爺爺從沒抱過我!

印象中爺爺是一個很沉默,孤獨的老人。記得小時候,每個周末他都會走上一段路去外婆家帶我和哥哥去吃早餐,在我祝中時,每天爺爺都會準備午餐讓我下課回家吃,而他就在家里的另一廂做他的勞作。現在回想起,我和爺爺雖然沒有親密的互動,可是這一段歲月這兩爺孫曾經互相陪伴。在爺爺往生前幾年他已經病倒臥床了一段日子,恰恰那時是我和媽媽照顧他。還記得在他去世前的那個星期六,我和老傭人一起替爺爺清洗身體,完畢后,我摸了摸爺爺的頭。對他說道:你受的苦已足夠了,就放心去吧!

我還記得。。那天是我農歷生日,我還選了一件大紅的長裙配白色上衣上班。那天我收到媽媽電話說爺爺走了,要我回家。我記得我很冷靜,進了家門,不懂為何家里一個人都沒有。我走進爺爺的房間看到爺爺的身體用被單蓋着,我沒有一絲猶豫,掀開被單,用手探一探他的鼻息,確定他是否真的沒有了呼吸。那時,我有一個想法,我怕他們搞錯了,可能爺爺只是睡着了。在確定爺爺真的沒有呼吸,我離開他的房間,退了衣裳換上了白衣。整個葬禮我都沒有哭,一直到,爺爺的棺木兩次起火都不成的那個時候。我才流淚,下跪送他離開。

爺爺去世也有十年了,這些年我并不覺得自己有特別的想念他,只是他的照片還是一直在我書架上,偶爾望他一眼。

這些片段,一幕一幕的重現。。現在我了解以往那段兩爺孫互相陪伴的日子,看似無關痛癢,但他確實在我生命里是有占據了一席位子。在我以為我落單了!的時候,爺爺給了我一個擁抱。當媽媽哭的時候, 我也不忍離她而去。。

在這一刻我懂了!這個家的關系。。。猶如各不相干可是卻是緊緊相連。

1 則留言:

  1. 你的文字總是觸動人心,
    很多感情在當中流洩...

    好高興看到你也開始經營自己的花園,
    期待更多美麗的花朵展現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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